守護天空的隱形人

"塔台您好, 桃勤一號拖車, 在六洞五機坪請求將復興拖到BRAVO三, 請放行"
"桃勤一號拖車, 塔台回答, 可以先後推頭朝SIERRA六"
這樣的對話, 在擔任飛航管制工作以來, 已經不知講了成千上萬次!
但就如普羅大眾總難以窺見廣播電台聲音甜美的主播真面目一般, 塔台管制員與拖車司機間彼此的關係,是既熟悉又陌生!!
還記得一年前某天,拖飛機拖了三十多年終於退休的"桃勤二號拖車", 在無線電中告訴塔台今天是他最後一天任務, 對他來說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塔台, 在管制員的邀約下, 終於在工作的最後一天親自登上了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地方! 當天我不在場, 可是據說場面之感人, 或許如山伯英台十八相送般不捨!

管制員雖然以自己的聲音和判斷來執行工作, 可是這些聲音都必須經由飛行員和拖車司機等人的轉化才得以完成! 所以說我們彼此是"同事"可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我們依賴彼此的專業, 達成這整個環境的運轉, 讓航空的巨輪持續轉動!

拖機對大部分人來說是陌生的, 因為他們在一般的陸空通信波道(至少就中正機場來說)中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可是看飛機時絕對可以看到一輛小車子拉著大大的飛機在場面上四處跑! 此時, 這架飛機的安全可都落在這組拖機人員的身上! 他們依照自己的經驗, 判斷滑行道的空間, 判斷轉彎的位置, 判斷車輛的速度等等, 一有差錯, 也是必須憑藉自己的經驗來作緊急的處置! 聽說地勤人員要培養到助理拖機員要2年半以上, 要真正成為合格的拖機員甚至要5年的工作經驗! 而且還不是人人都可以擔任的!

這場飯局其實已經安排了很久, 只是彼此都是輪班的我們, 要湊到一起還真是不容易, 一場飯局約了半年終於在年中敲定! 出席的管制員以塔台管制員居多, 而桃勤方面也安排了最主力的幾位拖車司機和我們見面! 在李副主任的逐一介紹下, 讓我們彼此認識, 其實面對面講話, 要聯想到是誰的聲音還有點困難, 學長甚至開玩笑說下次自我介紹要帶兩支無線電, 讓大家"聽音辨人"!

在交談中, 大家彼此交換了工作上的經驗, 我們講述地面管制席工作時的狀況, 他們也講述他們拖飛機時的各種壓力來源! 主要有時因為場面航機的狀況, 拖機常常被延誤好讓一般航機運作, 但是拖機的延誤, 其實相對會影響到航機的離到場運作, 進而牽涉到機坪的安排, 繞了一圈還是會影響到塔台的後續管制! 而拖機員們也會受到上級的督促,航空公司的催促和拖機進度的達成, 因此他們也必須面對很多的問題, 這些都不是我們感受得到的! 在彼此面對面的交談之後, 對彼此也都有更深的認識! 而了解越深, 也對這些老經驗的大哥們深感佩服! 其實很多時候, 場面上的衝突還是他們看到提醒了管制員才消弭的呢!

就如我們歡迎飛行員來參觀管制單位一樣, 彼此面對面後, 很多的誤解可以在交談中冰清玉釋! 雖然不見得因此特別偏袒, 但是至少可以用對方的角度去看事情, 在自己工作操作上也會有更多的考量空間! 我也和拖機大哥們說, 下次我要找時間去跟他們一起拉飛機, 好實際觀摩拖機運作時的種種狀況, 看看自己在駕駛台上聽到塔台要我們稍待時, 心裡的感受會不會像自己發出這句話般那麼"理所當然"!

很高興和這批地勤的同事們見面, 我們還要一起工作很久呢~!!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