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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螢幕上CAL611在香港機場的五邊,突然禁不住一陣鼻酸....這一刻,飛了七年!


民國91年5月25日,一架華航飛往香港,號碼為611的波音747-200型班機在馬公上空因金屬疲勞空中解體,全國因此空難事件一片嘩然,國內僅有的幾架747-200也因此全數暫停運作。CAL611這個班號沒有幾天就開始停用,印象中取而代之的是CAL619。

前幾個星期,學弟fabg問我5/25有沒有空,他說要舉行一個紀念中華611的飛行連線活動,由玉山航空和虛擬中華航空合辦。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血來潮辦這個活動,但是看看當天晚上八點半下班,趕回家參加九點開始的活動還來得及,便一口答應了。並且在這次的活動中繼續扮演管制員的角色,也算是航管這個位置對611的追思。

經過討論後的流程是:
  • 除CAL611從B3滑出外,其餘飛機排列於601-615,不頒發航管許可,只指派電碼減低通話量,CAL611則使用SU1M。A1以符合當時台北的離場程序(當時應該是CD1。飛航路線跟SU1M相同)
  • CAL611滑出時所有航機陳列致敬直到CAL611離場才陸續滑出起飛
  • 所有航機使用雷達航向離場減少地面等待時間
  • 所有航機保持一萬英呎,280KT空速
  • 所有飛機尾隨CAL611進入馬公20浬圓弧時保持目視飛航
  • 環繞馬公一圈對空難現場追思後,參加航機陸續回到飛行計畫飛往香港並爬高至巡航高度,CAL611待其他航機離開後始離開圓弧繼續未完成飛行
  • 所有航機先抵香港落地後於地面等待CAL611,迎接611完成台北到香港的飛行任務
擔任CAL611的是玉山航空的朋友"小事(LITTLETH)",為此他也特別找到了華航圖裝的747-200模組來符合611的圖裝。fabg當時擔任台北塔台及活動開始的宣布人。他在無線電中做了很多次的"大會報告"對現場參加的飛行員們進行流程的簡報。

活動在晚上9點20分正式開始,CAL611從B3後推,並經由SS WC SP滑行至6號跑道起飛,雖然在他滑出後有幾架飛機開始未按劇本自己滑行,但是在fabg掌握下沒有失控。同時,由"台北天際虛擬航空"提供的空拍直升機TPK077也在空中進行活動紀錄的作業。


在航機滑出時,我則對fabg指定了接下來放行的航向,減少等會需要的協調

果然預劃都感不上變化,後來我決定CAL611讓他照SID離場,後續才開始使用航向。第一架CAL917不熟悉雷達引導離場,跑道航向飛了好一陣子才開始轉彎,此時只好先請地面上等一下下,才能掌握飛往馬公的順序和隔離。接下來很順暢地一架架起飛,並且在適當距離之後讓所有人直飛馬公...


領頭的CAL611首先加入了馬公20浬圓弧後,後續的航機由我引導從馬公東面切入20圓弧,接著所有人便開始繞著圓弧飛一周,對於空難現場進行追思。我看著6架飛機繞著圈轉,突然間開始感傷了起來,眼前的畫面就像是一朵投入馬公的玫瑰一樣,那個片刻好安靜,好美麗也好令人感動。鼻子酸酸的我,便開始跟大家分享了空難當天,我在塔台上的經過。事實上,我和611的飛行員有講過話,當天我是地面管制席,飛機稍有一點延誤但是並沒有很特別的狀況便從06跑道離場。幾十分鐘後,突然有人打電話塔台去,詢問CAL611的狀況,我們查了查管制條,"沒事啊,已經起飛了"我們說,當時我們沒有人知道,那通電話事實上已經宣告了CAL611遇難的事實,雷達監看範圍只有30浬的塔台,壓根沒有想到剛剛才講過話的飛行員,早已撒手歸天。那天對我來說,其實頗為震驚,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發生的過程.....

或許之前控制速度的招術奏效,因此從台北到加入ARC的過程中飛機都很順暢地保持,我只需要做非常小幅度的航向調整就可以維持住一定的隔離。我安安靜靜地看著大家繞著馬公飛行,心情,很複雜,雖然眼前的一切並不是真的,可是,似乎罹難者這時候都來到了我們的身邊看著....

等到飛完一圈到馬公約180幅向時,我便開始陸續讓航機直飛KADLO加入A1,並且依照申請高度爬高到巡航空層,解除了280KT的限制,所有人開始殺得你死我活地加速,頗為有趣。


其中一位飛行員BRANDON的飛行路徑

等飛機接近ELATO時我問FABG:"香港那的人哩?",他回答我:"他們決定不上來"!甚麼啊?那這樣怎麼辦啊?總不能把他們擺著不管啊~!於是這個當下我決定一路帶到底,雖然已經在位置上坐了好久了,但是無論如何就是要把這一次給完成。還好fabg那的雷達區域檔有包含香港的地區地圖,我對香港的程序是完全不熟,拜網路AIP所賜,趕緊查閱相關的到場和進場程序。還好台北從ELATO到香港的路線非常簡單,所以稍微看一下地障的高度就開始"亂管"了起來。



我只能說這一切全靠基本功夫了。在航路下降的過程中,因為大家追前追後的狀況不能再容許發生,因此便開始進行限速,除了一架非常詭異的CAL917明明跟人家同空速,卻有超過100KT的地速差異之外,其他人都還算是穩穩地維持住了間隔,比較恐怖的是因為香港仍有一些自己在飛行的飛行員,他們並不知道台北有人帶著一批飛機正在進場,所以飛機變出現了一些恐怖的衝突,可是因為不在管制下,只能看著狀況發生。其中CAL917我就懷疑是我在閃其他飛機時的不小心讓他被其他飛機給撞掉了...VATSIM在重要時段總會有通訊不良的情況,所以五邊想要帶向香港那樣五浬實在有點困難,能帶出10浬間隔也算是夠了。只是誰知道有飛機在五邊前的重要時刻,竟然有無法處理的不明機存在呢...就這樣一架架飛機順利地排進了07L跑道並順序落地。


 
上圖的右邊那坨就是下圖...夠嚇人了! CPA103是不在掌握下的飛機...

結果CAL917就..... (他後來傳簡訊來說FS當掉...這也太剛好了)

模擬飛行連線就是如此,有人會空中暫停,有人會當機。反正就繼續玩下去。誰知到這架CAL917很機靈地從啟德機場再次起飛!(這也真是只有模擬飛行可以啦),看到他突然又回到行列,便請CAL611在空中先打轉,待我把CAL917弄進赤鱲角之後,再讓CAL611接受英雄式的列隊歡迎!


把CAL611引導到五邊後,並頒發了降落許可,我的任務基本上就告一段落。地面上因為我沒有圖所以我完全無法掌握,就任憑前面的飛機自己處理了。我對CAL611說"HAPPY LANDING",這個同時我突然又開始難過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感覺是從何而來,只是看到雷達幕前的CAL611在五邊上緩緩下降,心情竟然會如此沉重!我覺得我當時附近一定有"人"!

當CAL611落地後,飛行員報告脫離跑道,我竟然自己冒出了"中華611,歡迎到香港,我們已經等你七年了!"才剛說完我又差點淚如雨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電腦前兩個半鐘頭,看著飛機從起飛到降落,我們這一群人,似乎一起完成了甚麼!而無形之中也好似有個力量陪伴著我們,讓這一切如此順利!

空難的原因已經由飛安會調查出來,國家地理頻道甚至都已經播出了這一樁空難的探討,只希望這一次的教訓能讓未來不再有遺憾發生。

僅以這一晚的紀念飛行,追思CAL611所有的罹難者,請安息!

 
BRANDON拍的,眾機列隊等待CAL611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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